【老九門】梨 01
#副八#
01.
齊鐵嘴伸著腳，一手撐著臉，一手拿了瓜子嗑，看上去很是愜意。被當作腳靠墊的張副官沒有挪動身子，只是任由人大咧咧的跨在他身上，手裡削著個梨，被刀削下來的梨皮沒斷，纏纏綿綿。明明是稍稍施力就能掐斷的，他卻不願意，小心翼翼的護著，如同他的感情。
他是很深的一個人。
年紀輕輕便做了副官，他臉上鮮少有肅穆以外的表情，唯獨對上齊鐵嘴，他是怎麼樣都忍不住要調侃一番的。每每看那人嘔氣跺腳的樣子，他都覺得愉快，總是又多說了幾句。那人也從不惱火，像是孩子鬥嘴似的回應，好像沒說一句心裡就是輸了。
或許就是亂世中的那份率真讓他完全的栽了，他看齊八爺的眼神多了些情感，剪不斷，理還亂，但是同時他也害怕著這種出乎意料的情感。他覺得自己罪惡，應當好好娶個好人家的姑娘，不再去想那些不該有的依戀。
所以他躲他。
慢慢的不再調侃，也不多說公事以外的話，整個人逐漸冰冷的讓人發寒，誰知道他看著那張失望又疑惑的臉有多麼抓狂。
可他不能再讓自己淪陷，他是十分有自制力的，他相信這樣的逼迫能夠讓那人從此對自己產生疏離，從而漸漸遠離他。
然後他就能用一輩子去忘記。
可他低估了八爺的神算，高估了自己的自律。
「哪，給你削好了，你這腿也放的太順腳了吧？八爺？」張副官將梨遞過去給已經嗑完瓜子，正了身子看著他的齊鐵嘴。齊八爺沒有動手接過梨子，只是就著副官的手輕輕的咬下一口。
他看著他的舉動，想起那年那天齊鐵嘴一模一樣的動作。八爺沒有變過，那樣的笑那樣的真，那樣的讓他義無反顧卻又無法突破。
其實八爺都知道，他畢竟太年輕，他的轉變和糾結他都是看在眼裡的。
其實齊鐵嘴也算的到，只是他什麼也不說，看著那張年輕的俊臉冷漠裡的哀愁，他什麼也說不出。
「張副官，能給我削個梨嗎？」他說，直勾勾的眼看著副官，後者皺眉剛想調侃幾句，硬生生的又憋了下來，拿起桌上的梨開始削，一刀一刀，梨皮不斷，如情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