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仙人獨行,那就做一輩子的情人,不成家又何妨?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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梦水

#副八#

——

我在水里迷茫,是你牵着我走过那深渊。

——

他醒来的时候周围什麽都没有。

安静的可怕,浓墨似的天空笼罩,没有半丝闪烁的星宿,只有一轮满月挂在空中,亮的阴冷。

他起身环绕四周,发现自己方才躺在个池子旁,被大片树林围绕,风吹过叶摩娑,听上去像悲鸣。

那一汪池水,清澈不掀涟漪,独在月下波光粼粼,安静的睡。他着魔似的一脚踩入池子,一步一步直至没了顶,沉进水裡,感受它沁凉的拥抱,嘴裡鼻裡吐出的泡沫一点一点上升,在水面破裂。

他并没有呼吸困难的感觉,只是顺着水流往下沉,水底有光,他眯起眼,伸手想捕捉,那光却像躲着似的又远了一些。

光消失了,他随即被黑暗包围,不停的下沉,直到整个人触碰到水底,一把抓起一手泥沙,很快又被水流洗淨,什麽也不剩。

他就这样静静的坐在水底,四周只有黑暗。不知道过了多久,一道光点在他身边出现,小小的,暖暖的,他忍不住伸手,光点碰了碰他的手,退开几步。他意会过来,朝光点走过去。

他没有停下脚步,周围的黑开始出现变化,光点照映下,那抹黑裡透着白的透明的人影,五官看不清,双眼和嘴巴的位置就是黑窟窿,手脚出奇的长,随着水波流动。那些人型感觉到光点,纷纷伸长了手想捕捉,却又被禁锢似的无法进一步移动,一堆堆的人影挤在黑暗边缘。

他并没有去注意旁边的人影,只是盯着光点,越看越觉得熟悉,光点虽然看上去只是一团光晕,他却觉得像个人。

他伸出手,捞到了一截布,摸上去是棉布,软软的轻飘飘的,再往上摸一点,一段纤瘦微凉的腕子落入自己手裡了。他看到光点晃了晃,像是个人回头看他,拉着他继续往前。他抓紧那手,害怕一个不注意,那腕子就从自己手中如水般的流走。

不知道走了多久,水流拨开的前方出现了一丝光线,那裂缝裡传来声响,一声声,一句句。听不清在说什麽,却是撕心裂肺,哑了嗓子的哭。他突然有些难受,想快步往那裂缝走,看看是谁哭的这麽难过,这麽让他不忍。

光点像是明白他的意思,撒开了手,把他推向裂缝。他向前跑了几步,又回头看那光点,只看见光点跳了跳,缓缓的朝来时的黑暗没去。

他朝着裂缝奔跑,风呼啸过他的耳边,夹杂悲鸣怒吼。裂缝越来越近,光线越来越强烈,他义无反顾的扑向那光,一阵剧烈的冲击砸在他身上,全身都像被重击般的疼,他挣扎着要吼,感觉自己的眼被强光照的看不清,视线慢慢模煳。

——

张日山睁眼的时候看到齐铁嘴泪流满面的看他,见他醒了,一把扑上他,在他肩窝哽咽的哭。他接住那人的身子,只觉温软如玉,跟那水中的光点相似的感觉。他想开口却只觉得嗓子哑了,发出来的声音难听,虽然如此他还是奋力的开口,他说,八爷。

他把齐铁嘴抱在怀裡,试着转头,脖子僵硬无比,感觉很久没有活动了,他又尝试着动四肢,好不容易才找回一点知觉。

你醒了。张启山走进来,脸上满是欣慰。齐铁嘴抽抽鼻子,从张日山身上爬起来倒水,一点一点的喂给他。水润了喉咙,舒缓许多,张日山坐起来,问,我怎麽了?

你和八爷去探了个墓,不料却触发机关,你把八爷推开,自己跌入墓底的池子裡。张启山说,一旁齐铁嘴接过话头,说,呆瓜!你知不知道你掉下去的时候我急死了!好不容易找了路下去,把你拖出来的时候你冰的跟没了气息似的!说着捶了张日山几拳,张日山委屈的缩,张启山就是笑,说,不知道谁半拖半扛着人回来的时候哭的稀里哗啦的?齐铁嘴撇过脸,红着耳根削苹果,张启山也不多说笑,吩咐几句给张日山几天假,就转头出去了。

留下的两人,一个低头思索,一个一个劲儿的削苹果,一时之间只剩削苹果的刷刷声。过了良久,张日山问,八爷,我昏迷的这段期间你有叫我吗?齐铁嘴睨了他一眼说,你魂都要飞了,我在墓穴那儿叫哑了也叫不醒你,就决定把你带回城裡再说。他说着,一小块清脆香甜的苹果落在他手中,他伸手喂给张日山,又说,后来好不容易把你带回来了,给大夫看过说你没有什麽大碍,就是不醒,这下才更着急。他从怀裡掏出一个小纸人,那纸人身上画了些符,他说,所以我用了点方法,只怕你的魂是迷失在虚空中找不着路。

张日山颔首,敢情他看到的那个光点就是齐铁嘴手中的这个小纸人,他又被喂了几口苹果,听齐铁嘴唸唸叨叨的说他命不够硬下回别乱来,又说了自己扛他回来如何的艰难。他拉住他的袖子,齐铁嘴抬头,张日山凑过去亲他,苹果香气透过那人的舌头递过来,齐铁嘴这才乖乖的安静下来。

张日山伸手碰他手腕,感觉和那光点的一样滑腻,他将齐铁嘴抱进怀裡,执起那腕子闭上眼亲吻,恍惚中感觉那梦中水流过,那人牵着迷茫的他,一步一步的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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