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仙人獨行,那就做一輩子的情人,不成家又何妨?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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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得不可得

#副八#
#二四#
#二八#
*名字私设齐佡缘,佡音同仙,亦同宣,有轻的意思,这裡唸做宣。名字的意思是缘轻,仙人独行,故缘轻。
*跟原本的故事不在一个世界线,请把这个故事当成在另一个时空发生的,在那儿他们都是平凡人

这篇只打副八TAG,其他只在文章的开头标明,如果不能接受,请自动避雷。

参杂太多情感纠结在裡面,除了副八以外都是单向的,所以不加入那些TAG。

——

可得不可得,执着不执着,捨得捨不得。

——

肉体撞击山壁,滚落的石子砸在脑袋上,露出的皮肤都被磨破渗血,指甲因为尝试要攀住峭壁被刮的翻开,红的血肉模煳。他跌进溪裡,浑身疼的不行,溪水的冰凉让他清醒一点,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经不行了。

他能感觉到血被溪流冲走,连带着他的意识和体温,他渐渐的感觉不到疼痛,只觉得溪水正带着他离开,眼前已经看不清画面,最后映在眼前的是那人惊慌害怕的面孔。

不要哭。

这是他最后一个念头。

——

齐佡缘的记忆裡,张日山总是最古灵精怪的那个。四个人裡他年龄最小,孩子心性最重,可遇事的时候还是展现出一种那个年龄不该有的稳重,像是看破了世事。他喜欢和张日山在一块儿,两人几乎形影不离,只要张日山在,齐佡缘绝不会饿着冷着给人欺负。

一般来说应该是大的要护着小的,在他们身上却恰好相反,反正两人也乐的这样,所以倒也没人特别说什麽,只是偶尔会有无聊的人调侃一两句。

他们俩和二月红、陈皮常常玩在一起,四个男孩子聚在一块儿,常常闹的天翻地复。二月红最大,时常担忧这儿担忧那儿的,最常唸陈皮,平时陈皮是最狂傲不羁,不受控制的主,在二月红面前偏偏总是乖的像绵羊。齐铁嘴有时候忍不住笑着说他,每次陈皮要发作,二月红一个眼神就能压下来。

陈皮其实是红家捡回来的孩子,当年他还流连街头,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,偷了人东西跟人打架,差点把人打死,是二月红恰巧路过制止他,替他还了钱。他用那染香气的帕子抹他脸上的髒污,柔声说,以后你就是我们红家人了,凡事得多点担当,不要总是莽撞。小叫化子眨眨眼,看着眼前温润如玉的人,伤口也不觉得疼了,他嗫嚅着喊,红哥哥。声音细如蚊蚋,他还是听到了,眯着笑眼看他,答了声,哎。

其实张日山来之前大家对于感情这件事都心照不宣,没有人去捅破那层纸,二月红对齐佡缘,陈皮对二月红,静静的只愿细水长流。

张日山刚来镇子的时候不过八、九岁,是军官家的一个孩子,很多小孩儿都不愿意跟他玩,因为父母都怕军人,都叮咛过孩子不可以跟张日山太亲近,不然军爷要骂人。

张日山倒也习惯,反正不管到哪儿都是这样,久了他也就这样过了。只是偏偏有个人拿着糖葫芦出现在他眼前,他笑的好像能化了那糖,滴滴答答的流进心理,甜滋滋的,他把糖葫芦给他,说,我叫齐佡缘,你叫什麽名字?张日山眨眨眼,咬了一口糖葫芦,浓厚带点酸的甜腻扩散,像在他们之间缓慢升起的感觉。

张日山,他又咬了一口,齐佡缘笑着握住他的手,他没有甩开,只觉得齐佡缘笑起来真好看,他想一直看下去。

本来平衡情感的天秤无声无息的偏了。

——

张日山死去的第四天,齐佡缘没有再笑过,每天只是守在他还未下葬的棺材旁流泪,军宅子裡的人也任他如此,僕人时常给他送些吃的喝的,老爷说了,如果小少爷这样会开心,那就让齐佡缘陪陪他。齐佡缘也吃的少,除了梳洗小解以外都在那儿。

二月红几次带着陈皮来过,无奈齐佡缘劝也劝不走,神色淡然。二月红看着自己曾经捧在心间宠的人如今成这副样子,一股怒气忍不住,他拍桌子低声说,就非得要那个张日山吗?我看着你等着你这麽久,你就不能回头看看我?

齐佡缘抬头看他,轻轻的说,陈皮守在你身后这麽久,你为什麽不也看他一看?一句话刺穿两个人,陈皮涨红了脸,也不知是耻还是难堪,低下头说,红哥,齐哥,我先走。说着逃跑似的离开军宅,留下二月红脸色铁青的看着齐佡缘。

二月红还想说什麽,齐佡缘已经撇过头不理他,他不忍心,柔声说,佡缘,听红哥哥的,我们回家好不好?齐佡缘不作声,二月红又等了一阵,最后只得离开,他离开军宅前,听到齐佡缘幽幽的说,没有了他,哪儿还有家?

二月红回到家裡,走了各个房间都找不到陈皮,又到街上去寻,路过卖糖油粑粑的摊子,想着人大概也饿了,就买了两个揣在怀裡继续找人。

最后他在他们初遇的那个街口的树上找到他。

陈皮斜躺在树上,手上拿着小花儿,百般无聊的捏着花瓣揪起,仔细端详之后将花瓣放到自己的胸口,转眼胸前已经堆了一小堆花瓣。他觉得有些饿了,却没有胆子回去,破罐子破摔,张日山一死,四个人之间的平衡也跟着狠狠被击碎。

他明白他们不可能,所以只要能够守着他一天,他都是开心的。他玉面阎罗傲视众人,谁都不放眼裡,可二月红一个眼神一个斥责却能让他安分乖巧的缩回去。他头一次许心,就落在了一个永远不可能的人身上,他却甘愿,因为他还是一直让他站在身侧的。

二月红看着树上的陈皮,心中千头万绪最终吐成一口气,怀裡的糖油粑粑还热着,他的心却有些凉。陈皮是他亲手捡回来的,不得不承认自己当时确实是于心不忍,也是一时兴起。他还记得那个孩子脸上都是血污,可是一双眼却清亮的很。

他最后还是叫了陈皮,看着那个身子勐然一颤,回身一跃,伴随花瓣稳稳的落到自己眼前,散落的像是那人从花裡生出来一样。陈皮伸手想替他拍去肩上的花瓣,被他挡了下来,他说,留着吧。陈皮愣了一下,二月红反手握住他的手,看着那双依旧明亮的眼,将糖油粑粑放进他手裡。

我们回家。陈皮点头,跟在他身后,一些花瓣随着人的动作一点一点的落在地上,悄然无声,不捨得打破安宁的离去。

——

张日山死去的第七天,僕人发现齐佡缘不见了,他们四处找,却哪儿都寻不着。二月红和陈皮找过他可能去的每个地方,却一样没有踪影。天明到黄昏,齐佡缘像是蒸发了一样,陈皮绕回军宅子,到张日山的棺材边,他喃喃的说,臭小子,你要是真心想你齐哥好,就保佑我们早点找到他吧。

说完他就要走,突然棺材喀哒一声,像是被抬起又放下,陈皮转身看那棺材,棺材的盖子偏了一角,隐约露出一节衣角。他深吸口气,走过去把盖子推开。

齐佡缘安稳的躺在那儿,依偎着张日山,脸上毫无血色,脸上却终于勾出一抹微笑,张日山身上的伤像是完全没有了,手轻扶着齐佡缘的腰。他们看上去只是睡着了,像往常那样。

你带走他了。陈皮不知道该说什麽,好半天才憋出这一句,过了一阵,他缓过劲来,发现旁边桌子上摆了封信,上面是齐佡缘的字迹。

——我梦见日山来见我了。他还是笑的那麽傻,我问他过的好不好,他说挺好的,就是想我,捨不得我,还想着红哥和陈皮。我拉着他的手说,我随你去,他却摇头,说我应当要好好活着,好好的找人陪伴。我不愿意,他又露出苦笑,最后拥抱我一下,慢慢的不见影子。

看到这裡,陈皮抬起头眯起眼,过了良久才又继续往下看。

——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哭了,哭的不能自已,我还是决定要追随他而去,儘管他说希望我好好活着,然而少了他,我怎麽活都不完整了。此信以表心意,愿见信之人能将信传给红哥、陈皮和军宅子的张老爷,佡缘在此先谢过了。

信尾签了娟秀的齐佡缘三个字,陈皮拿着信的手在发抖,他说,齐哥,你实在太执着,太愚蠢。然而自己何尝不是?遇到情字,谁都成了最傻最蠢的那个。他尝试平復心情,却发现自己做不到,他欲泣却流不出泪,紧抓着桌沿,用力到关节都泛白。

二月红这时候进来了,他先是看见棺材被打开,接着看到本不该在棺材裡的齐佡缘,他正想着叫人,回头就看到陈皮死盯着桌上的信。他走过去,却不知道该说什麽,沉默一会儿,他说,陈皮,咱们该告诉张先生。陈皮抬头看他,眼眶红了一圈,却终究没有哭出来。

他们告诉张老爷的时候,那位爷没有多说什麽,他抽了口菸,拍拍他们俩的肩膀说,辛苦了。安静一阵,张老爷又说,我儿子这麽喜欢小齐,我想把小齐和我儿子葬一块儿,不知两位小兄弟同意不同意?二月红点头,拱手说,张先生同意那是再好不过。

事情谈妥了,二月红就带着陈皮离开军宅。陈皮跟在二月红身后,看着那抹红影子沉在月色裡,突然的眼眶又有些模煳,模煳的好像要看不见那影子。二月红回头看停在原地的陈皮,问,怎麽了?陈皮摇摇头,抽抽鼻子怯生生的说,红哥,我能牵着你衣襬吗?

二月红看着他,忍不住想起当年那个倔强小孩儿,他伸手拉住陈皮的手,轻轻的说,今后只剩我们俩了。陈皮没有回话,只是握紧二月红的手,二月红又开口,你说,他们俩在那儿会好好照顾自己吗?陈皮说,有张日山那臭小子在,齐哥不会受委屈的。说着陈皮的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流下来,他伸手去抹,却越抹越多,二月红拿出帕子替他抹脸,一边说,好了好了,这麽大个人,怎麽跟小孩儿似的?

等泪擦乾了,二月红才又牵起他的手,他对他说,我们回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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